二十七杯酒

weibo:@foxcake

 

【山河令/温周】排面,必须有排面

别问为什么所有人到我笔下都自动降智,问,就是爱情。

可能会pingbi,早点看!

实在pingbi可以去我微博:当地比较有名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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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面,必须有排面!

 

阿絮生气了,温客行再行也没辙了。他一天没吃东西,站在屋顶跟个雕塑似的。阿湘路过都以为是谷主的狂热粉给谷主立雕像了。

阿湘想回鬼谷搬几只鬼来合计合计,怎么把主人请下来。

“主人,西北风都被你喝没了,快下来吧!”

阿湘最是清楚主人的性子,以往再生气大不了多少几个人泄恨,从没这样矗在人家屋顶上当日晷的,传出去可真丢人呐!

八成又是那肺痨鬼害的呗。

 

顾湘想起了什么似的,便道,“主人,明日就是那英雄大会了,那痨……周公子必定在场。”

那根日晷这才一动,说道:“不就是三十五块琉璃甲么?阿絮,我都拿回来给你便是。”

温谷主做事效率颇高,也不在乎什么青天白日的,在太阳下山前便把三十六块琉璃甲(为什么多了一块,温谷主也不知道,也许是高崇的吧)都放在他的阿絮面前。

“阿絮,你看,我都拿回来了,别生气了嘛!”

他又讨好地献上了从天府加急送来的佳酿:“阿絮,喝一口。就一口,我喂你怎么样?”

 

“……”听墙角的阿湘实在看不下去了,主人啊主人,舔狗!卑微!丢人!

曹蔚宁看着那一箩筐血淋淋意味不明的琉璃甲,说道:“这还不如请周公子吃一顿好吃的呢!要么我坐庄?”你们什么门派,到底还有没有会弹恋爱的啊?看周公子的神情,显然不是因为这些假琉璃甲啊!周公子看温公子的眼神,那踟躇,那愤恨,那不舍,那不甘,那人设崩塌的难以置信……分明就是在乎眼前人。

“啪”,温客行一手拎着一个,提溜着两只的脖子一并扔了出去:“谁让你们偷听的?”

“阿湘,召集各鬼,明天英雄开大会,今晚本谷主先开个鬼代表大会。”

 

众所周知,谷主是个爱搞事业的人,集美强惨疯于一身,动个手指都能让江湖掀起大风浪。谷主不恋爱脑的时候,真是让人胆寒。众鬼虽然貌合心不合,各有小九九,但是本能地害怕温客行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明天就是英雄大会,谷主方才杀了这么多人,真是狠狠打那些伪君子的脸!痛快!”

“咱们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明天大干一番吗?跟着谷主,我看行!”

“明天有吃不完的人,睡不完的女人……”

“一想到那些名门正派,满口仁义道德的衣冠禽兽在谷主面前自相残杀,丑态毕露,我就兴奋得难以入睡……”

……

“跟着谷主,我看行!

“我看行!”

一时间口号四起,众鬼神情激动,在夜色中影影憧憧,还真像百鬼夜行。阴气森森中,温客行长身玉立,厌恶地撒了一把金沙子,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灌了一口沙,正咳得紧。

“什么口号,太难听了!有没有文化?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没事多读点书,提升一下本谷的文化素质水平。”

温客行浑身冰冷冷的,像是刚从地底下钻出来,身上的寒意让在场各类各样的鬼忍不住打起了寒战。

“明日,诸位替我办件事。谁不愿意,我现在就送他去做鬼。”

 

明日这英雄大会,群魔乱舞,谷主定是要搅得天翻地覆!什么五湖什么丐帮什么崆峒派,都去死吧,我们必定血洗洞庭,一统江湖!

不管是出于嗜血的变态心理还是报仇雪恨的急迫,他们难得统一一致,领了阿湘分的任务后,便鱼贯而出,钻入夜色中消失,各自按谷主吩咐办事去了。

 

“阿絮,你怎么在这里?”

阿湘觉得神了神了,怕了怕了,刚从还一副大魔头的样子,他的主人现在笑得眼睛弯弯,嘴巴露出八颗牙,一袭红衣,如沐春风。这变脸艺术水准基本是是国粹正统传人无误了。

周子舒一双眸子看了温客行足足有半刻。仿佛从他身上品出了点什么来。

阿湘摆摆手,驱散空气里遗留的鬼味儿,还十分识相地按破了袖中几个香球,给这对狗男男来点氛围感。夜凉如水,只留下两人。周子舒开口:“我不是为那琉璃甲,我是为你……”

阿湘的主人迷迷瞪瞪,盯着人的眼睛、鼻骨、嘴唇,那唇一张一合,若是吻上一吻,哪怕灰飞烟灭,也值了……

“啊?阿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吧?”

周子舒哪里还肯再说,转身便走,温客行一路摇着扇子追去。“阿絮,你等等我,我是真没听见,只怪美人太美,乱人心志……”

“还气着呢?自求多福吧主人。”顾湘觉得自己这主人号称把尽天下美人,这下碰到铁板了吧。

 

 

温客行是聪明人,跟着周子舒这么久,他察觉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细节。

阿絮他……五感比常人弱,而且越来越弱了。

吃饭不知咸淡,烤鱼不知生熟,穿衣不知冷暖,与初见时相比,连耳力都渐渐不好了,有时叫他,竟听不清——这很根本不像一个高手。

温客行的胸中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来回冲撞,他第一次做人,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只觉得苦涩又暖和。

像在喝刚熬好的苦药。

 

翌日,周子舒白衣翩翩,早早寻了一处落脚,远远看着。

他左看右看,不见温客行的身影,心下有些焦灼。

会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听说不少人从昨夜起就搬着小板凳来排队,这到底是什么迷惑行为?

周子舒拍了拍一个在便携板凳上嗑瓜子的少女,问:“这位姑娘,请问你们为何早早排队?”

周子舒一拍便知,少女武功不高,内力不深,身上也没有什么宝物,着实找不到如此积极的理由。稀奇的是,这少女排了一夜的队,脸上却不见丝毫倦容,神采奕奕答:“啊呀,好俊俏的少侠!我们听说今天这会有一场好戏,早早便来了。”

“这不就是英雄大会吗?哪有什么好戏?”

“有呢!据说是千载难逢的大场面,一生都遇不着一回!”另一名捧着西瓜吃的少女叽叽喳喳说道。

千载难逢?大戏?周子舒心下一紧,想到底是五湖盟在搞小动作,还是温客行又疯起来了?周子舒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他点头别过少女们,握紧了那把软剑。

人如浮萍,身若飘絮,天下大乱又与我何干,我不过只是一个要乞三秋骸骨,浪迹天涯的无名氏罢了。

英雄大会开始,昨儿下午丢了琉璃甲仿佛丢了老娘的高崇一脸晦气地上台了,站在c位扯些正派高义,简而言之就是天下被鬼谷逼得生灵涂炭,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大家要联合起来,把他们一窝端了。尤其是那个缩头缩脑的谷主,必须血债血偿,拿了我们的给我们送回来,吃了我们的给我们吐出来。

“说得好说得好!”温客行鼓着掌笑眯眯地出现了,“高大侠说得太对了!”温客行年轻,穿着一身刺眼的红衣,此刻在人潮中显得尤其英俊,不认识的群众将他当做是哪家贵公子,暗许芳心。

周子舒倒要看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温客行倒再没有什么高见,只见他手中折扇张开,微晃几下,目光迅速锁定周子舒,还抛了好几个媚眼,周子舒仿佛听见了好多个“阿絮我来啦!”

随着温客行折扇的张合,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变了。一朵乌云笼罩在洞庭上方,妖风大作,黄色的纸钱纷纷飘落而来。

“鬼谷!是鬼谷!”

“快逃!快逃!”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武林群众们早就在这几个月的蹂躏中见识到了鬼谷的可怕,今日一场屠杀肯定避免不了了,只是没想到鬼谷居然如此明目张胆,来英雄大会杀人了。恨自己不是只兔子,挖个洞拔腿就跑——救命啊!

鬼叫声在洞庭上方久久回荡,似乎是什么锣鼓喧嚣的声音。喜丧鬼的红绸飘啊飘,更添一份诡异。

周子舒眉头紧锁,想起了在义庄的经历,正要寻温客行一起,没想到竟见不到温客行了。

“老温,老温,你在哪?”

阿絮,别急,你老公要放大招了。温客行在高处遥望着下方,那些喊打喊杀的正派首领,四处逃散的江湖人士,故弄玄虚的鬼谷众人,在他眼中全消失了,他只看见一个阿絮。

 

阿湘骂道:“都他妈别给老娘偷懒!锣鼓敲起来!身段扭起来!还有那边,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没吃午饭是吧?有气无力的,仔细谷主扒了你的皮!”

有些群众跌倒了,捡起地上的黄纸钱,才发现哪里不对……

这纸上?????

这纸上?????

写满了?????

什么……玩意儿???

 

只见一束光聚在温客行身上(害,不要钱的夜明珠光束罢了,本谷主有钱),这红衣年轻人立刻成了全场焦点。几大门派的人跳湖的跳湖,上树的上树,不听话的全都被捆了起来。

只见地下机关大作,飞沙走石,竟是一个大阵!这阵形……每个人都是阵中的一员。

 

阿湘继续调度着:“咳咳,请各位配合,捡起自己身上的纸片,按纸片上的提示运作。”

说实话,这英雄大会也不是谁都能来的,既然来了,都有点文化,至少能看得懂字,略懂点奇门遁甲之术。众人深知鬼谷的可怕,愣是不敢不按指令行事。一一根据纸上所述队形,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人“人”字。

周子舒捡起一片纸,是空白的。

他便原地不动。他知道这场戏和温客行脱不了关系,便冷眼看看丫到底玩什么把戏。

可,这你娘的是什么东西?“一”?“人”?

“阿絮,这是大雁。”

温客行的声音从他背后飘起,在他耳朵里挠痒,一双手攀上了他的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这雁,最是深情。”

……好吧。周子舒咽下了一百句奶奶个腿。

温客行红衣飘荡,烟波浩渺的洞庭之上,宛如蓬莱仙客。

天上又洒下许多纸片,这次竟不是黄色,而是绯色的。

开玩笑,周子舒作为四季庄主、天窗首领,刀口舔血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纸片上,竟全部写满了“温客行&周子舒,一生一世一双人。”

江湖中人哗然,嗤嗤作响。

不是吧大哥!不是吧!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说好的疯批呢,这就是个小学生吧!

纸片绵延中,黑压压群鸟飞来,“猫头鹰?”

对不起,一听到鬼谷,真的忍不住要联想到些阴森森的东西。

大家定了定睛,那竟是……一群鹦鹉。

“阿絮,我爱你,原谅我!”

“阿絮,我爱你,原谅我!”

“阿絮,我爱你,原谅我!”

……

温客行说一句,鹦鹉们跟一句,阵势,说不出的牛逼。一时间,鸟语花香不可名状。

周子舒掐着自己的钉子,才没让自己昏厥过去。

 

温客行知道阿絮听不清楚,特定寻了一个训鸟高人,搞了这么多传声筒,要的就是声浪效果,哪怕是聋了,也能原地复聪。听曹蔚宁说,要追得心上人,得别出心裁,得字字真心,还得惹人喜欢。这鹦鹉群,可真是别开生面,惹人喜欢啊!

温客行也是急昏了头才会病急乱投医吧,居然听曹蔚宁和顾湘这俩大傻瓜的!他俩自己的事情都没整明白呢,还来摆摊教人恋爱了?

 

周子舒被这连环轰炸弄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也别管什么三年了,就地寻块豆腐撞死得了。

温客行款款而来,牵着周子舒。为了让阿絮开心,什么英雄大会,什么谷主的身份,什么面子,什么里子,通通都可以不要了。

群众们看的如痴如醉,少女们腰不酸了腿也不累了,感觉值回票价了。

鬼谷众人何时出过这等风头,叫起来:“温客行!我看行!温客行!我看行!”

江湖人士添一把柴火:“周子舒,答应他!周子舒,答应他!”

啊,太丢人了。周子舒捂起了脸。

天窗首领风里来雨里去,从来都见不得光。从没有大摇大摆走在阳光下,从没有深夜里点过灯,从没有堂堂正正站在众人前。

从没有人在背后扶他一把,从没有人在光天化日下说爱他。他满手洗不掉的罪孽,一身数不清的债,一个没几年好活的烂人,有谁这般小心翼翼珍视过他?

奇怪怎么眼睛进沙子了,这云梦泽上好大的风沙啊。

 

温客行今日穿的便是婚服。他牵着周子舒消失在洞庭深处。

江湖中人脑海里一片浆糊,仿佛刚才是吸了毒气见了一场幻梦,在原地如同僵尸蠕动。伶俐鬼冲阿湘喊道:“这就完了?这就是谷主所说的极重大的大事?”

他指指自己:“让我千里迢迢赶来撒喜糖?我他妈以为是撒毒药,开开心心地来了!”

“对啊,我以为是让我撒纸钱杀人,结果让我撒的喜帖……”

“让我放针,结果每颗针上穿了一颗大红枣,排出几百个’枣生贵子’”那鬼呸了一口,“也不看看自己生不生得出来!”

顾湘撇撇嘴,“都别吵了,那些老古董都在这呢,看的一愣一愣的,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说真的你们长这么大见过这么有排面的求婚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戏,不收你们银子就不错了!滚吧,干活去吧!”

 

阿湘心满意足地走了,嘿嘿嘿嘿嘿,主人疯起来是真疯,在英雄大会上表白求婚,这够载入武林史册三百年了。

 

又过了一天,温客行发现,阿絮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身软。他还发现,阿絮虽五感渐渐缺失,那地方却一日比一日敏感。他每天在阿絮身上钉钉签到点卯,日子真是比神仙还快活呐。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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