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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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伯力】大宋朋克:朱颜倾城-章五

need评论补蓝。

刚忘说了,不管是澶渊之盟还是其他事件,都被我改得面目全非,完全架空…一个有机甲的大宋,注定了作者历史知识全还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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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三下五除二,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连人带物打包带走。东西让善为看着一起押回了火戟院藏起来。齐衡为国办事磊落干净,自己还往火戟院贴了不少金银,有一个小仓库专门放些尚未来得及清点的货品。他让手下查验,伯力偷运进来的根本不是夜香,掀开带味道的帘子,内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全是燃料!

枢景还没睡,一听说院里来了好东西,立刻披了外衣跑出来看。

“哎哟,齐衡,这是哪来的小娘子给你送的嫁妆,真贴心,咱们火戟院正缺呢。”枢景无视齐衡一张英俊的臭脸,围着三大车燃料体验一夜暴富的幸福。

伯力在一旁,没有太多被戳穿收缴的窘迫,反而斜着眼睛悄悄观察齐衡的神色,他发现齐衡真的生气了。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跟他说,甚至看都不看他。他自小学习宋律,当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一不小心可能就把齐衡也拉下水。幸好齐衡圆融,第一时间将东西运到了火戟院,对外给伯力他们套一个“护送”的职责,就为了将这事儿圆过去。

不合时宜,此时他居他发现面沉如水的齐衡竟有一丝别样的美。如冬雪在晚间屋檐结成冰棱,如寒水带烟卷过原野,他居然在这种时候想起了草原的歌:牧马的少年心动啊,就像草原上的飓风,就像飞起的雄鹰。

齐衡却没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他板着脸说:“这是匈奴王子替我们护送的。”

枢景疑惑:“伯力,你啥时候入伙了?入伙也别被齐衡骗去干护卫的活儿啊,来我这,一起造器械。齐衡,你又找到新路子了?哪来这么多高质量的朱颜?这三车能够你在江南买半座城了,要是天再凉些,战事再起,保不准能买整座城还送你三大船最红的姑娘……”

拉克申快哭了,正心疼钱呢:“这红漆居然这么贵!这可是王留给您的,王子啊,咱们为何不去远方买城池和姑娘,要到这里来呢”

伯力还没回过神:“城池可以,姑娘没有必要。”

齐衡青筋直跳,这是怎样一屋子活宝。

伯力竟能在他眼皮底下搞来三大车朱颜!

朱颜,比石漆更为金贵的燃料,燃烧效率十倍于石漆。据说,沈括大人在发掘石漆后,一直往漠北走,随后杳无音信。三年后,带着一种红色的油料回到汴京。这种油料浓稠如蜂蜜,鲜红似血,燃时异香扑鼻,挖掘时极易爆炸,窜成一条翱翔于山野的火龙。一斗能让一家三口烧火做饭一整年,一滴能燃两天两夜……沈大人回来后,官家知晓此物的重要,封锁了一切消息,并暗地派人继续勘探和挖掘朱颜。可惜产量稀少,偌大的北宋都找不出三五桶。

如果不是齐衡掌管火戟院和燃料运路,便不会知道朱颜的存在。平心而论,就算他动用所有力量,也找不到朱颜,更遑论拉来三大车。

告诫了手下保密,熬了一会儿写了个折子递给官家,想方设法将此事圆过去,瞎扯些北方突现红云祥瑞,他派火戟院的勘探师从神秘的土人处购得三车,以护送匈奴王子为掩饰将朱颜带回了汴梁。兹事体大,恐有泄密,便等朱颜安然入京再上达天听云云。

枢景兴奋得不想睡了,叽叽哇哇地跟兴致缺缺的伯力讨论,这些燃料该让军用器械如何高水平发挥,不不不,咱们应该一同设计新的战车,才衬得起这金贵的朱颜……

伯力倒不是为了失去父亲留给他的宝贝而肉疼,而是在想对策。

齐衡让人将密奏呈上后,忽觉窗外已夜沉如墨。伯力大伤未愈,在他身边熟睡了,呼吸一起一伏。

他扶起伯力,发觉自己仍然生气,伯力身量高,却不重。齐衡并不艰难地便把他挂在自己身上,伯力的双手在他胸前交叉,如同升降的山峦与高天摇晃。他摸了摸伯力的额头,才发现热得惊人,洒了朱颜般。伯力脸通红,眼角渗了点水,齐衡越看,心里的气焰就往下一分,他看了一小会儿,那火苗只剩下滋滋声,骂不了人了。

但有点勾人。

上了马车,温顺地随他摆布。一上车,齐衡坐定,却发现一把冰凉的匕首爬上了自己的腰。

齐衡勾嘴一笑:“王子,好一盘棋子啊。”

伯力也不出声只是呵气,车马在空旷的街道上奔了起来,哒哒的马蹄声掩盖了车内的声响。两个人一把刀沉默地对峙着,天上挂着雪洗过的弯月。

“伯力,你从哪里弄到的朱颜?怎么运进来的?你想做什么?”

“……”伯力说:“小公爷,我原本想用绑了你,然后聚集手下回到故土。”

“然后呢?为什么不绑?”

“你,你太傻了。”伯力叹气,“你救了我。三日后我的堂兄来宋谈判,我和手下在这里等着取他的人头。”

“就凭这些朱颜?”

“是的。”伯力笑笑,“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拉克申和善为都告诉我了,你的人参,让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小公爷,对不起了。”


病的鬼烫得惊人,力气也大得惊人。将齐衡往宽敞的马车下压,齐衡一脚踢在车里。善为喊道:“小公爷?怎么了?”

齐衡叫他莫管,只管继续纵车。

齐衡只觉有此时的伯力不太像人,伯力体内血流很快,几乎能听到充沛的刷刷声,很像是野生的猛兽。伯力低下头,闭着眼嗅齐衡的颈,喷着一股难以驯化的气息。齐衡忍无可忍,掐着他,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伯力好似被人撞在混沌中,脑袋忽明忽暗。睁开了眼,将自己的唇吮得更加莹润。他满眼通红,眼里的光铮铮地逼视着齐衡。活脱脱一只野狼崽。齐衡到底年虽高,资历大,只当伯力在耍性子,仍然是不怕的。


车厢里气温升得越来越高,齐衡甚至有些出汗。伯力道:“小公爷,请将我放在顾廷烨的军马里,送到战场。”

伯力绞了他的手,突然袭上了他的脖子,然后热热地咬了一口。齐衡往前一顶,竟撞不退这疯鬼。

伯力脑子轰地一声,身体里磨不平的脊骨块块都在骚动。他攀了上去,啃齐衡的唇。

齐衡的唇是凉的。

伯力的津液和软嫩的唇肉是滚烫的。

齐衡已经十多年未曾和人如此近地接触过。他读了二十余年圣贤书,做一世的端方君子,还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强吻的感觉。一个孩子,草原来的王子,穿过了千山万水,受尽了苦难,带着异族的狂热和奔放,吻他,啃他。

他喉头不禁收紧,身体崩成一张弦,脑中空白一片,余音绕梁,嗡嗡作响,直到神魂缓缓回到躯壳,才写满了“不行”两个大字。不行,男子与男子不行,我和这个孩子不行,宋臣与异族质子不行。

狼崽子啃着啃着倒把自己啃软了。腰肢一软,被齐衡把住,扔到车座上。

齐衡压着他:“放肆!”

伯力说:“三车朱颜送你了。我亲一下不行么?”

齐衡怒极反笑:“你们草原的汉子,都是用这种手段对待敌人的?”

伯力心想,一般是要用来对待情人的。先给礼物,再给真心。

伯力幽幽说:“我不想连累国公府。明日我就会带着手下离开,今日一别,后会无期,愿长生天佑你一生。”

千年人参暂时替伯力压制了毒性,为他疗养脑部损伤,却也因过于滋补,和毒药搅弄在一起,带来巨大的副作用。伯力身体发热,发虚,竟不是齐衡的对手。

齐衡想也没想,直接用自己的衣带将他捆了起来:“你休想一走了之。”


翌日,大朝会。齐衡在御书房外侯了许久。殿内是参知政事、枢密使、梁王。按照以往,顾侯应该也在,没想竟被连夜派往北疆前线。孩子都没抱几日,便匆匆上了马离开汴京,再回时估计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齐衡猜他站在这应该有一半朱颜的缘由,一半是其他大事。他的手下送来的消息和伯力透露的相符,辽新的皇帝,大匈奴的代可汗,阿古拉,也就是伯力的堂哥,秘密来宋,后日便抵达汴京。但不知何故,半路竟失去了踪迹。

他的消息来路或许比枢密院还灵通,来源却需要他自行分辨。他一夜未睡,迷迷瞪瞪之间,总觉得有人冲撞他的胸口,渴求他。他一直对情欲之事不太沉迷,这迟来了十几年的春梦让一个大男人竟有些哭笑不得。干脆便不睡了,沐浴更衣后便上朝。

官家宣他。

“齐卿,朕听说你弄来了大车朱颜。此乃大功一件呐!”

齐衡忙跪下:“请官家恕臣迟报之罪。”

此罪可大可小,齐衡和伯力能不能活命,就看官家心情了。朱颜为无价之宝,官家龙心大悦,哈哈了几声叫他起床。“可惜不能再早些来。”

枢密使道:“陛下洪福齐天。对辽初战虽败了,但现在有了这朱颜,今后局势定更好了。下一战,必胜!”

梁王道:“朱颜是好东西,但凭三车朱颜就能想击退辽军,张大人未免太天真了。辽军四千人杀我两万好儿郎,战报上还淌着血呢!”

官家似乎已经听了一早上的争执,忽然问:“齐衡,朕将顾廷烨派去北疆,能赢么?阿古拉要讲和,你有何建议?”

齐衡:“臣是文臣,不敢妄言军政。臣举火戟院之力等待军令。”

参知政事捏了捏胡子:“陛下,咱们已经耗不起了……再打下去,生灵涂炭,四野田地无人耕种了。”

官家垂目,喝了口茶:“听梁王的,议和吧。”

“齐衡,朕听说阿古拉是伯力的皇兄,那么伯力就跟着使团一起去吧。”

齐衡领了命,在心里默默叹了气,下去了。


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质问伯力。他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性冰纯,因他不欺瞒他人,他人也很少欺瞒他。

伯力,到底有几分真心,到底如何瞒着他调遣手下,运送朱颜,送到汴京,又想做什么?两国争端岂能儿戏,凭一己私仇便将民众推入战火吗?

齐衡问不出口,他一回家,想到的便是那个吻,飞蛾扑入火灯的一瞬,定是这样滚烫美丽,好似在所不惜。


他一回家便被自己母亲叫走了。母亲长于深宫,有着后宫女儿的政治天赋,敏感性极强。她道:“元若,近来很少见你。即使瞧见了,也只是个躯壳,魂儿不知道丢哪儿了。”

齐衡道自己不孝,问母亲的身体安,又解释道政务繁忙。

郡主心疼夹杂着威胁抚摸他的手心:“元若,火戟院不是大事,战事也不是大事,你才是。那个伯力,趁早送走吧。母亲听说官家要他出使,咱们置办一二,仁至义尽了,送他走吧。”

郡主娘娘等到的是长久的沉默,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便更觉得心疼。她在他的生命里做了好几回恶人,不在乎多做一回,只要为了儿子好。


齐衡离开母亲那儿,决定和伯力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临近过年了,院内的兰花赶集似的渐渐三三两两地盛开起来,摇曳多姿。伯力的金莲花奇迹般地发了芽,与受过伤的玉荷君子遥遥相望。

伯力的鸟儿在花间穿梭,丝毫不觉得冷。都这时候了,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谁家的屋檐下,开始对齐衡谄媚起来。小小的毛团蹭齐衡的肩。这鸟儿,一身雪白的羽毛,尾羽处缀着一丝纯净的蓝色。细看正好和齐衡今日精白的外袄,群青的围脖相映成趣,倒像是齐衡打小养大的。可惜这人鸟温情来得太晚了,伯力就要走了。

伯力在房内鼓捣些器械。见齐衡来了,便都收了起来。

“官家要你随使团去跟辽议和。”

对伯力来说,这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官家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儿,比拉克申可顺心多了。

“我不许你去。”齐衡这才发现伯力仍然满脸通红,人参留下的并发症似乎正全面爆发,在这种身体状况下,伯力去哪都是送死。“我已求官家,让你到火戟院协助制造新战甲。”

“齐衡!”伯力尽量让自己平静,他再怎样假装胸有成竹,运筹帷幄,此刻却破了功,在真正的大人面前也真的就是个孩子。“你对我有大恩,我将用生命偿还。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回到故土,从阿古拉手上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我的子民不再饱受饥寒,我要他们能过上平静富足的生活。”

“可你的子民——他们平静富足的生活,是建立在大宋北疆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基础上!我们的百姓辛苦耕种一整年,指着点粮食过活,却抵不过胡人的一次劫掠!”

齐衡说得很明白了,他早该划清界限,他们的民族天生对立,交战的历史充满了血和泪,这决定了他们永远无法走在一起。

“不。我要做那个改变的人。”伯力走近齐衡,“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都是人,有着鼻子眼睛,有手有脚,血一样是红的热的。有一天,大家都能穿暖吃饱,一起唱着歌儿。”

“元若哥哥,我选择你,请你也选择我。”

齐衡发现伯力天生带着自由的特性,常常能想出他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但……”

齐衡到底没答应他。

两日后,消息传来,阿古拉折返回国,想必是因为朱颜已经落入火戟院手里。辽人的使者传递了王的怒火,狮子大开口,要宋每年交岁币三百万两,还划定了北疆十五城。

国信所的官员听完都觉得不可思议,愣是在人称“老缠”的朱大人的软磨硬泡功夫下,答应了撤回原先的要价,只需岁币岁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但是,附加一个特别条件。

国信所连忙回去禀报官家。官家一听,乐了,这么便宜。好啊,好啊。

至于那另一个条件,狗咬狗,关朕何事,简直太好了,朕准了。

傍晚,雪又下,压得国公府的腊梅折了几只。

国公府接口谕——

伯力在宋通辽,即日押入天牢,遣返回辽,由辽主阿古拉亲自处置。

议和的特别条件,那便是匈奴王子伯力的命。

TBC.

更新速度实在太慢了,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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