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杯酒

weibo:@foxcake

 

团兵丨超弦演算

半架空丨科幻梗丨相爱相杀梗丨断手梗丨圣诞生日梗丨一口气写到爽丨官方给梗岂有不接之理丨仓老师生日快乐!和你参本好开心啊!

————

注:半架空,文中时间线、军阶等设定与现实世界有出入,尤其是战争的间隔时间。

***

“喂,艾伦,我们赌一把。猜对方的硬币放在那只手。”新兵之间喜欢玩幼稚的把戏,让有时候因为漂亮女孩有时候因为别的原因,最喜欢找艾伦·耶格尔的茬。

艾伦攥紧了拳头——直觉类游戏,包括这种最简单的,他必输无疑。

“我来吧,艾伦。”黑发的女士兵挡在了前面。

在让稍微有些高兴的时候,艾伦却不服输地拒绝了帮忙。他和三笠一起长大,当然知道三笠从小就可以赢遍街区所有的小鬼头,但是,赌上男人的尊严,怎么可能让女孩子帮忙!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金发男人终于忍不住笑了,“耶格尔上等兵,想赢你的伙伴吗?”

没等艾伦回答,金发男人的同伴——戴眼镜的高个儿女助理便打开了他们带来的计算机。

“小子们,有这个家伙在,玩这种低等游戏就太浪费了!”女助理韩吉摆弄起那台看起来比一般计算机块头要大一些的机器,故意在卖关子。

“我们,可以猜到任何事。”金发的史密斯博士坦然地保证,“不仅是一枚硬币。”

“来吧,孩子们,请把你们口袋里的糖果攥紧了,免得我们偷看。呃,从你开始吧。”

韩吉点着另一名女兵萨沙·布劳斯。当萨沙还未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时,韩吉就开始念,“你的口袋塞满了零食,来自东洋的海鱼片,德国的土豆,还有各类巧克力……哦上帝,你到底要吃多少东西?你上战场也是这样的吗?”韩吉感叹道。

萨沙坚决否认了,“这是休息日配备,上战场要带多两倍。”

“这样负重亏你还能执行任务。”士兵们半钦佩半嘲讽。

“下一个,啊哈,让酱。”韩吉点着挑起斗争的让,“你口袋里,是……”

趁韩吉看着电脑演算的时候,让不顾她是技术长官,军阶高了好几等,硬是上前阻止她说出来。他口袋里三笠在执行任务时军装掉落的一颗纽扣,正好跟在她后面掩护的让有机会捡到了,珍藏很久很久。

艾伦的口袋空空如也,三笠留着艾伦给的弹壳,赫里斯塔军装里有一串昂贵珍珠……甚至连康尼昨夜没换内裤都被揭发。

士兵们用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看着那个开心得哈哈大笑的女疯子。

埃尔温示意韩吉可以停下了,用计算机欺负新兵算什么事儿。

“不仅是猜物品,还可以猜很多很多东西。甚至包括,你们的长官利威尔先生此刻正在门外看着我们玩这类白痴游戏。”

埃尔温微微笑着,迎向门口。

黑发而个子不高的利威尔上尉被发现后,并没有尴尬,只是不太高兴地走进来。

“臭小子们,休息日也不该这样无视军纪,赶紧给我早点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游乐园。”

“萨沙你留下,你看你掉在地上的面包碎屑。从明天起扫办公室一个月。”

“长官,你上次罚她扫四个月,她还未扫完。”尤弥尔冷冰冰地补了一刀。

“叠加。”上尉先生毫不客气。

把孩子们都赶走后,利威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了埃尔温的身边。他和埃尔温立场不同,相处的身份也不一样,只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打交道。他点着那台计算机,“靠这玩意儿我们能赢?”

“能。”埃尔温替他添上了来自东方的茶叶,茶色乌黑透绿,扔到热水里,卷曲的叶片渐渐舒展开来,被一小片叶片所贮存的春天被泡化开,给临近新年的军区办公室添了一些暖意。

利威尔喝了一口,陷入了沉思。韩吉并不适合继续听两位同事说下去,于是找个由头离开了办公室,并将门带上。

“我去叫个烤火鸡的外卖。”走得真是有理有据有风格。

 

“这种饮料我尝过。”利威尔笃定地说,“十多年前,我躺在又脏又湿的木角楼地板上,快挂掉了。天气闷热,伤口感染,蚊虫骚扰,高烧不退,几乎昏迷。那时有人将植物的叶子放到我嘴里,她自己也吃了一把,示意我嚼了吞下去。之后我保持了清醒,拼命寻找幸存的队友,活了下来。”

“救我的人是个当地的农民,她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这些年过去了,我连她的长相都忘掉了,可是这种植物的味道我仍然记得很清楚。”

“苦茶。”埃尔温替他作了回答,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这名新搭档提起过去的事情。利威尔是雇佣兵的传奇,只要给钱,再加上他心情好,就可以卖命。这个人拥有的英雄之名,足以令一个旅团闻风丧胆。前段时间,以他为原型改编的电影还取得了不错的票房。埃尔温第一次见到他,也被吓了一跳。他以为对方一定是体格在他之上的大汉,没想到只是一个小个子,看起来像个十九岁少年,如同一只猫。可就是这幅身躯,拥有联邦最高的单兵战力。A国军方开了大价钱,买断了他这十年。

利威尔答应了,不仅是为了钱,还得为了命。这样的战斗力,在这种危机时期,不能为联邦所用,一定会被抹杀。热武器时代,可不是身手好就能逃避军方追杀的。

埃尔温显然知道这些。从军衔上讲,他们俩并不是平级,他作为一个技术工程师,军阶居然还在利威尔之上。恰好指挥部的上将先生刚被召回总部,那么一推算,他竟是这里的最高长官。韩吉与利威尔才算平级,但是,毫无疑问——利威尔的军功是联邦第一,在军中有重要的影响力。他带的下属没有一个不憧憬不钦佩他。

可是埃尔温也知道,联邦精神是自由主义是英雄主义,但是科技时代已经来临,单凭个人武力,还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利威尔。”埃尔温叫了他,“你也很好奇这台电脑吧。”

“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利威尔坦然地承认了。不知道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招,看起来就像他在英格兰流浪时见过的魔法,拆穿了全是骗人的假货。

 

“要试试吗?我知道这世界的任何事情。”

利威尔淡然地闭上眼睛,“我见过的肮脏已经足够,我不想再知道更多了。埃尔温将军,我知道你是总部给连败的基地派来的一张王牌,虽然我看不出你有什么衬得上这个称呼的本事。但是和我在一起请谈谈正事,新年前我们就要部署决战,等不及了。”

“七岁那年你被带到偷渡轮船上,穿越太平洋到联邦。船的首楼、桥楼、尾楼住着商人、贵族和人贩子,甲板上站满了水手。而你和其他多如蝼蚁的贫民一样,被关在甲板下层。地下室黑暗肮脏,长期住在船里的老鼠们从你们的肢体上穿过。有人晕船呕吐,呕吐物无法清理,于是腐烂发霉。航程太长,很快有人生病,死去。食物越来越少,死人越来越多。你蜷在角落,从昏暗的光线中看见了最厚重的脏。你身边有个被抓来的挑夫,他笑着对你说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靠岸后就能好好活下去。结果第二天挑夫冲出甲板跳海自杀。你看见他的躯体只有小小一点,很快被苍茫的大海淹没了。这时候人贩子开始把死去的人丢下海,还有孱弱的病人也不例外。你瘦小,苍白。有人拉住你要往下抛。你狠狠得揍了那个大人。是的,你被打了一顿,血流了很多。你想起那个挑夫,但是没有力气跳下那如梦如幻的海洋中。最终你活到船靠了岸,你变成码头上的小苦工,然后你被调去修建跨国桥梁。最后逃到了底特律的地下街。你成了那里的霸主,而这年你十六岁……”

“够了不要再说了!”利威尔发现痛苦的记忆又被从深处挖掘起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这些。那是他埋葬在内心最隐秘之处的花,也是他对世界险恶的最初体验。从未对人说起的往事,独自吞咽的苦果,不可能是玄乎其玄的巫术能够猜出来的。而他的长官并不打算停下。

“十八岁的时候你被敌对的大黑帮设计捉住,他们没杀你,而是把你作为运毒的工具带到越南。后来你逃掉了,变成一名雇佣兵。利威尔,那是我们相遇的地方。”埃尔温说到这里,才点清了意图。他并不想把利威尔的伤疤再揭开。他已经达到目的了。利威尔已经相信了他的能力。

“在越南,你匍匐在热带繁茂的大王棕下面,在郁郁葱葱的旅人蕉旁边。你埋伏得很好,子弹透过热浪穿到一个又一个的联邦大兵脑袋里。当年我刚刚入学成为一名硕士生,跟随项目到了越南战场上,试验第一代军用模拟计算机。就在那时,你受了重伤。你很快变成雇佣兵的头目,再后来就有了自己的军队。而战争的结果已经变得不重要,我们的模拟计算机失败了,项目组很快就回到了联邦。我没有与你见面。但是那时,我第一次用计算机知道了你的存在。”

利威尔又倒了一杯茶,将埃尔温的水也添满。他看着那台计算机,上面只有数字和线条在飞快变动,埃尔温拉动鼠标,快速地操作起来。

“那一年我推算出了你的位置,然后锁定了你。不过以当时的条件,锁定也只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二十九分钟内,我看见了你如同杀神一样快速地解决了我们的几个好战士,最终我还未决定出手,你就倒在了M1A1冲锋枪下。”

“利威尔,我承认我当时并不关心你。我最关心的是——我第一次实现了对单个目标的模拟跟踪和有效预测。这说明……我已经走在了老师的前面。也正是那时候的你,让我坚定了把项目继续下去的决心。虽然回到联邦后项目和战争一样被宣告失败,但是我没有放弃。利威尔,我也没有忘记你,那个年轻瘦小却像鬼神一样的越南战士。只不过没想到我们会在十六年后以战友的身份重逢而已。”

埃尔温将利威尔的手牵起,放到键盘上,“来试一试吧,我们可以看到整个宇宙。利威尔,我多想让你知道,一次小小的相逢,让我成了创世者。”

利威尔本来话就不算多,在埃尔温平静述说着不可思议之事时,他更没有插话。他知道这个人说的都是真的,真实得如同窗外冬日扑簌的大雪,如同十六年前越南闷热的天气,如同这一次大战战场上辽阔的风,如同清新的茶香,如同埃尔温温暖的大手。

“我不太识字。”利威尔看着计算机,不知道如何操作。他的双手摸过刀,摸过枪,摸过各种各样杀人的家伙,很少握笔很少打字。

“那么交给我吧。”埃尔温有些犹豫起来,“啊,到底要从哪里开始好呢?”

 

埃尔温打开程序,“让我们从创造世界开始。来,利威尔,说四组最基本的数字,每组五个。”

当利威尔报完数字(那都是他部队里新兵们的编号),埃尔温输入之后,电脑屏幕上一片漆黑,然后出现一个光点,静止不动,随后是慢慢运转。

“你的宇宙诞生了,利威尔。”埃尔温继续操作,“让我把时间调快。”利威尔盯着屏幕看,最初的那个点已经渐渐绚烂起来,最后是无数的光点在碰撞和汇聚。

“利威尔,你的宇宙真是光彩夺目。但是它无法产生生命。因为基本参数不对,比如,在你的宇宙里,一加一不等于二,物理学的一切定律都不成立。”

“埃尔温,你是不是找到了我们的宇宙?”利威尔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但是头脑很好,很快就猜到了接下来埃尔温要讲的事情。

埃尔温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利威尔已经理解了,就不必再举例一个个实验宇宙参数。

“这个计算机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可以在原子级别上模拟宇宙。十六年前研究起步的时候,我们模拟的只是一个时间点的某个特定空间,能锁定目标已经很了不起。而后来,研究陷入僵局,因为宇宙的万事万物都是由许多的时间空间点构成的,我们无法一一模拟。后来我想通了……我们直接创造相同的宇宙,控制一切变量,让它在原子级别运行,作为我们整个大宇宙的镜像。很艰苦,但是我们成功了。我们需要的一切,都在这里了。”

利威尔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不仅可以猜到钱包里有几枚硬币,船只在海上经历了几次航行。还能模拟整个战场,能够获取这世界上你想获取的一切军事机密。利威尔深呼吸,他感到身体里有一把火焰在熊熊燃烧,这火焰来自他的内心,也来自眼前那台神奇的机器。这把火将会燃烧到战场,然后让一切胜利迎风呐喊。

这还表明,不仅是拳打脚踢的时代结束了,连你轰我炸的热武器都要被关进博物馆。信息就是一切,全知全能即是神。

埃尔温拉着他的手腕,让他坐下。埃尔温替他整理了稍微有点歪掉的围脖,他似乎知道利威尔的心情,于是继续说道,“但这也不是万能的,模拟的环境参数很容易被遗漏,所以,就算把战场情况完全模拟出来,也总要有人去执行和控场。利威尔,你明白吗?工具只是工具,而人永远是人。机器能百分百地还原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不能完全模拟未来。”

“靠你了,利威尔。”埃尔温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就像是在请他帮忙,与自己并肩作战。他大半生乃至一辈子的研究心血,有很大部分都要靠这场战争证明。

利威尔站起来,向他行了个军礼。他一生抛弃了国籍,抛弃了立场,而这一次却第一次有为使命而战的心潮涌动。他要证明的是人的力量。他本是被命运抛弃之人,多次在血浪中沉浮,他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直到走到这里。那台计算机的出现几乎颠覆了他的信念,但信念很快又被埃尔温扶正并且壮大。

 

埃尔温有些动容,也郑重地回了一个军礼。这让他想起更久远的年代。在他来基地前的一个夜晚。他打开计算机开了一个宏大的剧目,酸楚到几乎无法从座位是站起,去倒一杯水平复心情。他几乎花了整个晚上,追溯过自己的过去。埃尔温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他看见一条大路从过去延伸到现在,与长空连成一片。

屏幕上是一个荒诞的故事,人类和名为巨人的怪物抗争,不断陷入绝境。他的上辈子就诞生在这黑暗的时刻。埃尔温看着过去的自己,从一个贵族小少爷一直走到战场的最前线。他穿着绿色斗篷骑着马,用特殊的装置在密林里穿梭,穿过同伴的血,越过巨人的肩头,一刀砍到脖颈处。重复以往,一直到他变成团长。

 

而此刻那些画面又重新在埃尔温眼前鲜活起来,梗在喉头。埃尔温合上了电脑,难得地找了一支雪茄抽起来。然后重新看着利威尔,他重重地忍下那些即将喷薄而出的话语。关于利威尔的过去,他不想再多说一句。疯狂噬咬的黑暗,已经将他们埋葬过一次,不能再来第二次。

利威尔曾经在地下街灰暗的暴雨中向他挥刀。一张犹带着些许稚气的小脸硬是拧出恶魔的模样,而他则坚定地看着利威尔。他不知道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在脸上滑下,毕竟现在的埃尔温已经无法捕捉那一刻的心情。只知道那场雨下得尤其大,利威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他说,进调查兵团就是为了杀掉他。

而那之后又下过许许多多场雨,经历了许许多多次战役。便是如此挣扎向前过了许多年。钟声响起,枝叶摇晃,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了尘土飞扬的大道。他们就这样一起长大变老。战争剥夺了他的很多东西,甚至包括一只手臂。

坐在电脑前的他当然无法知道砍下手臂有多疼,只能下意识地钦佩起那一段岁月来。那久远年岁光影交错,名为调查兵团的战士们背后的双翼高高飞扬。利威尔始终站在他身边,向前面,向高处,向远方。

他们想并肩走到最后,撑起一张名为胜利的旗帜。

那是在心脏里反复涌动的潮汐,在喉头不断灼烧的岩浆。晦暗又光芒夺目让人感叹,几十年的时光过得很快也很慢。

那个加班的晚上他并没有看完自己的前一生,他有快进拉到终点的冲动,但最终没有那么做。那场大梦气数已尽,不必再看。上天竟让他和利威尔再次见面,那么上一次的最终结局多遗憾也不重要了。他拖动鼠标按加速后毅然决定停下来。画面上有他有利威尔还有几个兵——他甚至也看到了韩吉的脸。惨淡的城墙飘着雪花,利威尔将自己的绿色加厚斗篷卸下,盖住了他空荡荡的右臂。然后两人沿着墙走一直回到办公室。天已经开始黑下来,两人对话时嘴边升起迷茫的白气,看起来那真是相当冷的冬天。利威尔那张看不出确切年龄的脸,因为冷而更为苍白。当年的他靠着墙牢牢地看着利威尔,说,“已经快四十年了,利威尔,生日快乐。”

利威尔松懈了一贯不悦的神色,略微动容又恢复平静,倚着墙然后又扶着他,低声说我相信你的决定,埃尔温。我会坚信到最后。

那个画面与风雪相交映入埃尔温的脑海。他仔细看了电脑显示的时间,发现那天恰好是现在的圣诞节。于是第二天他搭乘飞机,启程去利威尔上尉所在的基地。在飞机上他又打开电脑进行战事模拟。

韩吉就在他旁边看着这一切,韩吉没有问为什么埃尔温如此凝重一言不发,她记得这名号称研究所意志最坚定的天才工程师不曾有如此沮丧的神情。直到第十次战事模拟,韩吉看到的结果和前九次没有什么不同:全军覆没,利威尔阵亡。

埃尔温这才对着窗外大片的云朵叹气,就像对着两千年前那场风雪。

“发生过一次,我就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埃尔温要救这场战争,要救某个人。

 

这种时刻恰好有人敲了敲门,打破了安静的僵局。埃尔温去开门,利威尔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在电脑桌前。他这一生已经够难过,而关在电脑中被作为秘密保存的上一世更是苦涩。但是还好,有人一次次陪着他走,即使这一次来得稍微晚了一些。埃尔温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来得更早,比一切黑暗污秽都更早来到这个人的身边。

利威尔刚想打开那个程序,埃尔温适时放下了两个杯子,邀请他先喝一杯。

红酒倒入高脚杯,摇晃着一人一口碰杯然后干尽。

“为了胜利。”埃尔温对他说。但利威尔却紧抿着薄唇,没有搭话,只是又多倒了一杯。

“韩吉特意带的火鸡和红酒,你别露出那副表情。我们一定会赢,会一起过新年,会过下一个圣诞节和下一个新年……会过之后的许许多多圣诞节和新年。我知道你不过这些节日,但是利威尔,你并不是一个人活着。一直都不是。”埃尔温从未说过这类话,还很不习惯。但这种微妙气氛下他也不想在意太多。

利威尔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走到床边,拉开窗帘。雪越下越大,借着路灯光可以看见街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连窗台上都铺了厚实的一层。商铺的圣诞树上彩灯闪烁,有扮作圣诞老人的小伙子走街串巷给孩子们散发糖果。

你不是一个人活着,一直都不是。这句话如同被唤醒的烙印,在灵魂深处跃动起来。红酒温暖,火鸡熏香。两千年前某一个夜晚,在办公室的屋檐下,在大雪中。他的上司埃尔温·史密斯团长,在与他告别前说了一生只会说一次的话。

你不是一个人活着,一直都不是。

 

“圣诞快乐,埃尔温。”颠沛流离,辗转多年的利威尔,从不过节从未有过温暖的利威尔,第一次向他人道节日快乐。

“生日快乐,利威尔。”那人回了一句,加上一个绵长的吻。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也许我们的手曾敌不过世界,但如今一定可以拥握住宇宙。

 

FIN—

超弦计算机理论部分设定来自刘慈欣《镜子》,没错啊最近一直在复习大刘。

写前世真的觉得虐,刚萌团兵的时候绝不认为这个西皮虐,现在简直觉得虐出血(。于是同人多多撒糖投喂吧,来^^

谢谢食用


  34 21
评论(21)
热度(34)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二十七杯酒 | Powered by LOFTER